279第289章你在撒谎

己一个人关在了办公室里面，下午基本上没有出办公室，就趴在桌子上面一直睡觉。

    这个即将上任城关市国资委副主任的王凯呢，以前是在县里面做县政府办公室主任。其实和城管是国资委主任云霜儿处长工作的时间相差不多，都有七八年机关工作的经验了，并且这个王凯和前阵子刚调进国资委的高小民比较熟悉。高小民在参加工作够的几年里就掉进了市工业工委，和市政府离得不是很远，而王凯是在下面县政府做了四五年办公室主任后，直接掉进了市政府办公室，出任副主任，两个人在调动工作岗位后，这就认识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王凯在基层干的十分出色，马小泉（那时还是副市长）在一次下基层的考察中发现了王凯的才华，于是立刻就把王凯提到了市政府办公室，级别一连着升，市政府办公室先给了王凯个正科级干部，后来安排他做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，副主任相当于副处级干部，这一干就是好几年。

    当然，自从王凯从基层调任市政府后，市政府并没有直接给他正科，还是副科级干部职称。但是王凯看清了行势，提拔他进市政府办公室的是马小泉，市政府办公室归马小泉管。于是王凯立刻就和马小泉拉上了关系，并且把这个关系处理的非常好。

    他经常上门拜访马小泉副市长。马小泉也正好通过王凯了解下面的情况，所以对王凯也很客气。一来二去，王凯博得了马小泉的好感。

    一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天，王凯照例到马小泉家中，随身带了几个特别好的西瓜。到马小泉家以后，像是在自己家一样，切开一个西瓜就吃。马小泉却很严肃地和王凯说，中央现在提出干部改革，即“年轻化、知识化、专业化”，所以省里面要举办干部培训班。他让王凯回去以后，积极争取参加。他也会在市政府层面上为王凯努力。

    这次省里面的年轻干部培训，一下子为王凯的上升打下了基础。

    王凯得知这一消息以后，一下子脑袋嗡了一下，然后又迅速地冷静下来了。在马小泉面前，他保持着谦虚和低调，只是唯唯答应说，只要马小泉说的，他就会努力去做。出了马小泉家大门之后，他却推着自行车，慢慢地往回走，同时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。最后他认为这将是他个人发展的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，一定要牢牢抓住。

    如果他不抓住这次机会，那么他将永远在一青市政府做一个副科级干部，跟个主管一样。王凯虽然文凭说得过去，但是专业行政方面却是一个空架子，读书的时候读的是理科，毕业以后又从来没有将强行政方面的学习，而马小泉直接把他有是从基层行政办公室调上来的，和市里面的工作基本不沾边。话反过来，那个时候市政府最需要的人才当然是行政管理人才，市府办在全市所有行政系统的重要性高举足轻重，他的专业却和这块风马牛不相及，所以假如他不住住这次机会，也一定没有什么前途。

    回家以后，王凯和自己老婆谈到可以到党校轮训的事情。老婆是爱面子的人，自然赞成王凯去党校镀金。两个人于是商量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地得到这个机会，结果两口子难得地谈了大半夜。老婆休息后，王凯几乎是yiye未眠，仔细地盘算了要采取的行动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王凯就按照晚上商量的结果，分头开始行动，准备了许多既不起眼，又十分贵重的礼品。几天以后，王凯带着老婆拜访城关市当时的常务副市长家中，声称感谢常务副市长的照顾，把当时的常务副市长哄得非常高兴，觉得王凯这个人很有良心。王凯接着又拜访了当时市长和书记家中，把礼物送出去了一大堆。

    这对于当年的王凯的家庭来说，是一笔jua的开支。虽然当时只有几千元钱，却相当于王凯和老婆一年的工资之和。幸亏家中时常得到父母接济，又善于精打细算，才不至于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。在这个机遇面前，王凯等于是用两个人一年的工资赌了一把。如果赌成功的话，马上就可以免当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，有可能会一下子转为正科级干部。但是王凯赌术高明，他给当时市里面的许多关键性人物送出厚礼的同时，却没有给马小泉送上一分钱的礼物。他相信他和马小泉建立起来的关系，已经非是些许礼物能够作为纽带的。同时他宁愿在上一级领导那里表现得非常谨慎，给人一种清白无暇的感觉。

    这个心理正好适合马小泉的个性，马小泉在市里面一向是以廉洁著称，所以他对送礼这一套很不喜欢，很讨厌别人送礼。王凯的这一套正中了马小泉下怀。

    果然，王凯如愿以偿。没过几天，被一致推举参加省干部培训班，这等于是直接把王凯送进了上升的快车道。

    省委党校创办于八十年代，逐渐发展成省委政府系统的黄埔军校。王凯jinru省委干部培训班。对于王凯来说，这就意味着他跳出以前的小范围，而成为大学毕业、年仅三十多岁、没有历史污点，又显得诚恳、踏实的年轻干部候选人。

    这是王凯人生道路上质的飞跃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从此jinru市政府系统，乃至市领导的视野之中。因为王凯jinru党校学习的同时，高小民也官升了一级，从市工业工委副主任科员，

    一下子就被提拔成为了市工业工委办公室副主任，级别副科。这个时候，担任高小民的领导，也是马小泉，所以高小民和王凯算得上是师兄弟级的关系了，同出于马小泉的栽培。

    王凯为了jinru党校，第一次钻营成功，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。这就好比卖过一次身的女人，此后再卖多少次，都已经无关紧要一般。何况市里面，向来以人治为本，只要是上了处级的干部，向来可以在以后的仕途上大有发展，从一般干部转向市里面各委办局的正副手。高小民此后的升迁也是这样。所以在城关市这个时候，不钻营而升官者，可谓绝无仅有。

    王凯进党校之前，在市政府遍洒礼物，唯独不给马小泉送上一星半点。等到他上了党校之后，自然不会忘记一手提拔自己入市政府的马小泉。但是他给马小泉送礼的时候，却很有讲究，一点也不讲究外表的美观。他早就请母亲谋真求得数种名贵药材，然后专门根据马小泉阴虚火旺的体质，用上好白酒浸泡半年。酒成之后，王凯专门借了一辆三轮车，把泡着药酒的jua玻璃缸送到马小泉家中。玻璃缸上毫无装饰，既没有披红戴花，也没有任何字样。到了马小泉家，王凯一进屋后，就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，把玻璃酒缸安放平稳，如同在自己家中一样。然后向马小泉和夫人详细列数酒中的药材，其功效，每天的用量等等，毫无扭捏做作之处。让马小泉完全感觉到如同自己子侄在关心自己一样。

    王凯早年的这一番钻营功夫，做得十分地道，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。自从王凯jinru市政府以来，表面上看似乎总是马小泉的在帮助王凯，一手包办他jinru党校培训，又提拔他正科，副处，竞选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等等，而实际上王凯早就用所谓朋友情谊收服了马小泉。到那种程度，马小泉根本不用王凯相求，就会主动帮王凯四处讲好话，谋求进一步的晋身的台阶。所以这次国资委缺少一个副处级干部，马小泉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一手提拔的王凯。

    王凯党校轮训后，马小泉不仅带王凯认识了市里面的主要领导，而且四处帮王凯讲好话，赞扬他的表现的学识。马小泉有一次到省里面汇报工作，特意带着正在党校培训的王凯一起去，使得省里面的几个领导第一次知道了王凯这个名字，也有意无意地在脑子里留下印象，这个王凯非常符合所谓的年轻干部标准，既头脑灵活，又比较谦虚。

    王凯的工作能力还讲的过去，而且参加干部培训班，也是一名高手。他在业余时间勤于读书阅报，同时善于把书报中的内容，和现实情况结合起来进行发挥。王凯毕竟是非常聪明的人，所以他在干部培训班显得非常出众，既能滔滔不绝地空谈理论，又能倚笔写出文情并茂的好文章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干部培训班的同学当中，王凯刻意结交，建立了非常有效的人际关系网。在王凯参加的干部培训班当中，他是职位最低，党龄最短的一个，一个副科级干部，要知道来这里培训的大部分都是正科以上的干部。但是到了培训班之后，大家都是同学，因此也一时失去了等级森严的屏障。

    就在王凯来了几天后，高小民当时也被安排进了党校培训，因为要提拔，所以也被拉进来培训。在同学当中，高小民最加刻意经营的，就是当时的王凯。王凯本身就比这个高小民高一个级别，所以高小民那是绝对不放过的。。

    高小民和王凯熟悉以后，很快就利用星期天登门拜访，声称要向王凯学习，如何提高自己的思想认识云云。因为高小民和王凯一样，都是在马小泉的提拔下上升的人，因此互相之间有许多共同语言，很快打得hure。和王凯对付马小泉的手段一样，高小民很快就用义气收服了王凯，使得王凯成为高小民的兄弟。

    由于王凯这个家伙这几年在市委市政府的关系也搞得比较好，所以当市长马小泉当时一提到派王凯来市国资委时，市委常委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，因为他们都和王凯关系非常好。王凯一来，他马小泉有意替换几年后升官的云霜儿的意图，就十分明显的表现出来了。这也符合市委市政府的基本思路。

    刘志远在办公室里面足足睡了一个下午，这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，刘志远这一下班，心里面还真是充满了悲伤，他本来抱着很高的希望参加局里面这个副处级干部选拔的，却没有想到这自己还没有得意半天时间呢，就被市委常委会议上面的几个老家伙拒之门外了，刘志远这一下班就想找点精神安慰了。

    霜姐那边他肯定是不想去了，这霜姐同样对自己抱了很大的期望呢，今天霜姐肯定还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呢，自己要是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霜姐，那肯定也会引起她心情不好的，所以刘志远一时间就有点迷茫。

    他最后一想，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，那就是自己的岳父张鹏飞，虽然自己和岳父经常不交流，但是在这个时候，刘志远觉得自己听听岳父这个官场过来人的意见，或许对自己有一些好处。

    这样一想，刘志远一下班，直接给老婆发了个短信息，说自己在外面吃点饭，晚一点回家，然后直接奔向了岳父家。

    到了岳父张鹏飞家里面，刘志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岳父张鹏飞立刻就拉着女婿要下一盘象棋，老头子可能很久没有跟别人在一起比划了，这好不容易女婿来了，他还真是悠闲喜出望外。

    第一盘张老头子输了，只见他缓缓的笑了笑：“先让你一盘，调动一下情绪，不然你以后不敢跟我下了。”

    刘志远听了岳父的话，这心里面还真是觉得岳父的这种胜败心态要比自己好多了，自己这不就是一个副处长职位竞选吗？被刷了，又不是要自己的命，这样一想，刘志远赶紧就再次集中了注意力，和岳父张鹏飞又对上了一局。

    这第二局，刘志远一时也不知道想什么了，估计思想有回到了自己竞选副处失败的事情，于是他第二局他立刻就输给了老岳父。

    “来个三打二胜。”这第二盘赢了，张老头立刻就不依不饶了，刘志远看着岳父这个精神状态，立刻就再次领悟出了一个人生哲理，那就是败不馁，胜不骄，一鼓作气，把战斗进行到底。

    “我哪能下的过您老人家呢，你赢了，你赢了。”刘志远赶紧就对着岳父恭维着说道。

    “赢怎么能算，你送我一个精神胜利，我不领情。”张老头子一边说着话，一边又摆好了棋局，刘志远无奈，立刻又陪着老头子玩了一局。

    这次，刘志远故意走了一步臭棋，岳父立刻就赢了，这个时候，只见他看了看女婿刘志远，笑了笑，“志远，第一盘开局你当头炮占了先，你以为老一套总是灵？你犯教条主义了。”

    “爸，我现在脑袋瓜子已经不好使了，真相学你们退休的，在单位做个自由人，不看张三李四的脸色，不向王五赵六倾诉委屈，ing起来也是一条汉子。”刘志远立刻就表现的有点心灰意冷了。

    张老头子听了女婿的这个话，立刻就觉察出女婿刘志远碰上了什么挫折了。

    “差矣，志远我是过了气的人，倒退二十年还是要干一番事业的，你羡慕我有一点自由，那是点小自由，我什么都不要，无欲则刚。你现在年轻，正在干事创业的劲头上面呢，要把真正把东西一把抓在手里了那才是大自由，明白吗？”张老头子把五指张开，又紧紧zhu，举了上去。

    刘志远看着岳父的那个样子，明白岳父说的是要自己抓住权力，但是刘志远觉得自己现在连个副处级干部竞选都拿不选来，还谈什么权力啊，真的是。这样一想，刘志远的眉头皱了周。

    “人生在世，就是跟世界打交道，口说无凭，都是泡沫，有权力地位才是真的。”说着张老头子又把拳头捏一捏，像我们退休的人，有几个住新房子、大房子的，有了小自由，丢了大自由，大自由要付出小自由的代价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爸，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些东西有点难，我是上不去了，”刘志远一边说着话，一边就缓缓地舒了一口气，他直接就把自己手中的棋子放下了，不想下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，张鹏飞才转移到了自己这个女婿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了，越是他赶紧也就停止了棋局，赶紧先让让刘志远休息一下，等一起吃完饭后，在跟这个宝贝女婿聊聊天，解解他的心魔。

    吃完饭后，张老头子就把刘志远叫进了屋子里面：“志远，你最近是怎么了？工作上有困难了？还是怎么了？。”张鹏飞一边看着志远那有点泄气的脸色，一边抽了口烟，显的有些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“哦，呵呵，爸，你多虑了，办公室最近事情少了一点，所以我就先的闲散一些，消极一点了，呵呵”刘志远赶紧就敷衍着老丈人，他一边说着话，一边笑嘻嘻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你在撒谎，我觉得你这个情绪有点不对头，好像不把工作当回事了，你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。我以前经常给你说告诉过你，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，不要耽误了亲情，只管着工作。但是我没有让你直接把工作的态度搞消极啊？你这样的态度，我很不理解。”张鹏飞一边抽着烟，一边就生气的说道。他那古铜色的脸已经开始有点发胀了。显然张鹏飞对女婿的事业也是一直在关注的，只不过他不明说而已。